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脱不下戏装的关怀
关怀回来了，在离开京剧院九年后那个春日的下午，他一路风尘，回到了上海东平路上那座曾经工作了十几年的庭院。院子比以前更漂亮了，排练厅已换成了新的。所见到的情景，似是而非。但有一样是没有改变的，单调而悠远的京胡声，一下子缩短了时间的距离，勾起了关怀内心与这个庭院曾有的千般情愫。关怀是回来排戏的，应上海京剧院的邀请，参加国庆50周年献礼剧目《贞观盛事》的排练，在剧中他与尚长荣对戏，演那个千古明君李世民。九年前关怀抽身梨园，投身商海的时候，其实也没完全放下上台演戏的念想。那会儿他作为一名老生演员，已在国内名噪一时，只是当时真的没大想到，会那么快就回来认真演戏。“我是九十年代初到香港经商的，先是在姐夫的公司里，几年后被派遣到上海，主要是代表香港在这里搞国际贸易。现在我们三个股东又组建了华浩公司。”见到关怀，他的开场白直爽而坦然，他名片上的头衔是华浩公共关系服务有限公司董事兼总经理。看到这家公司的名称，突然想起了去年上海申花队与英国曼联队的那场足球赛。“没错，那场比赛就是我们策划和组织的”。突然读懂了关怀的潇洒，也明白了关怀在九年后重回舞台认认真真演戏的轻松心态。
说起关怀，不得不提到《潘月樵传奇》和《乾隆下江南》。这两部戏是上海京剧院八十年代后期较有影响力的新创作剧目。关怀凭着他的聪慧和深厚的专业功底，塑造了“潘月樵”和“乾隆皇帝”两个性格各异、光彩照人的舞台形象。之后淡出舞台，直到九年后的这个春季。“我很喜欢《贞观盛事》这个剧本，也一直想再演一回帝王。刚好京剧院排这个戏，邀请了我，所以我就回到娘家来了”。“这个戏因为我而排得很辛苦，我除了排戏，还要处理公司里的许多事情，有时候时间上有冲突，戏只好放到晚上排。那么大一个剧组，几十号人，怪对不住大家的。所以每次排起来也就更加卖力。刚排这个戏的时候，正好我筹办申花队与曼联队的足球比赛。事情特别多。而《贞观盛事》从拿到剧本，到背熟一二百句的唱腔，排身段，对戏，响排，再正式演出，前前后后一共就一个月的时间。这个戏之所以能有成果，是大家共同协作的结果，这个剧组特别团结，特别可爱。”
关怀的确是很忙，在频繁的角色转换中，他感受着一般演员无法体味的辛苦与快乐。汗水之后，等待他的是鲜花与掌声。在舞台上如此，在商海里也是如此。“每次演出结束谢幕时，看着台底下那么多观众热情鼓掌，久久不愿离去，心里头真是很幸福。作为演员，观众的掌声便是对自己辛勤付出的最好回报。”谁说不是呢？热情的观众面对久违了的关怀，又何尝不是怀有一份幸福的心态。一位自称：“等关怀等待了九年”的观众，在连续看完两遍戏后惊呼，关怀台上未见生疏，扮相还是那么俊朗，嗓音还是那么高亢，韵味还是那么醇厚。出身梨园，家学渊博的关怀虽然是九年后重回舞台，但他带给观众的，仍是一份唯美。也难怪《贞观盛事》在北京演出时，一位东北的观众特地跑来北京，就为看一场关怀的戏。观众没有忘记关怀，关怀也没有辜负观众。
“虽然现在身在商海，但我心系舞台，脱不下戏装。如果有合适的剧本，上海京剧院需要我回来参加演出，我会毫不犹豫地回来换上戏袍。”这就是关怀，身在商海，心系梨园的关怀。
作者：肖军 转自《上海戏剧》2000年9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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